山路崎岖,破烂的小车一路颠着,车身在寂寥的包围中摇晃,密不透风的荒凉仿佛要置我于死地。

开车的师傅一直在讲话,有时自言自语,还会突然唱起了歌。有时和我讲话,我也就搭上几句话,车里的空气有些许暖了起来,但很快随着对话中断而变冷。我不断用手指在车窗上画凌乱的线条,抹去又哈气,再接着画。

思绪不定,坐立不安。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被师傅叫醒,车开到了村寨前面,绿色的面包车早已是雪白。我不知过了多久,是不是过了几百万年,是不是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我裹紧大衣,跳下车,没有站稳,差点摔一跤,我看见自己在雪里踩出的深坑,真实无比。

可这真的是故乡的土地吗?又让我迷惘了起来。

一步一步的接近,愈加使我内心的不安,啊,是这样的吗?雪覆了我的脸,我透过缝隙,依稀看见了母亲和弟弟。

是17年前吗?泪水在母亲的脸上斑驳,漫天飞雪飘过,那是母亲的泪水。

我走过了村头,看见了曾记得的大树,摸到了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仿佛有人。我踌躇不前,最终回了头,看见自己的脚印已经被雪覆没了。

17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