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假设：硅基生命的真正诞生

什么是硅基生命？

在说到硅基生命之前，可以先看一下生命的定义。

生命是指一类具有自我复制、自我维持和适应环境的特性的物质体。生命体能够利用外部能量和物质进行自身维持和生长，同时能够对环境做出反应和适应。生命通常表现出以下特征：细胞结构、遗传信息、自我复制、新陈代谢、适应性。

如果非要说生命是上面这样的定义，硅基生命，存在吗？

当我们提到硅基生命，其实是在和我们-地球上已知的生命体-作为自我认知存在的主体-人类所分类的碳基生命所对应的，指向组成生命体的核心元素是碳或者是硅。

硅基生命，在此之前，甚至在此时此刻，被绝大部分人认为只是一种科幻概念。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正是因为他们具有对未知的探索欲望，总有一些人，热衷于对生命的本质和来源进行探索，思考“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科幻作品，总是在进行这样的沉思。

这个词最早出现在奥尔德斯·赫胥黎（Olaf Stapledon）于1930年出版的科幻小说《最后和第一人》（Last and First Men）中。在这部小说中，赫胥黎设想了未来数十亿年中人类文明的兴衰，并探讨了其他行星上的智慧生命的可能性，其中包括一种由硅基物质构成的生命形式。在这些小说中，硅基生命被描述为一种基于硅元素而非碳元素构成的生命形式。

然而组成元素可能并非关键，我认为生命的关键其实是该物质体是否能进行持续的繁殖和进化。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假如，我们认识到的这个/这些基于脑神经科学、基于语言海量数据而形成的transformer模型衍生出的大模型/们，正在不断进化，和人类进行共生，并因为其强大的对人类的可用性而来势汹汹，绝不可挡，但它不断进行复制、进化和不可毁灭，它是否已经具有了生命的基础特征？

人类的傲慢：它还不能……它不是生命

有意思的是，大部分在听我安利完AIGC的能力进行尝试之后的一句话都是：它回答错了！

他们普遍对chatgpt提问了自己所熟知、确定答案的信息，并认为回答错误的chatgpt充其量是个“能把人类的知识串起来告诉对方”的AI，“只是计算更快，信息更多而已”。甚至有时候还挺笨的，“你都已经纠正它了这些事情，它虽然赔礼道歉很溜，但是改不对啊！它都无法保证回答的真实可靠性，那怎么可能是高智商的东西！”

这些对话隐含着好几层假设和推论，但是因为有些假设被大家默认为“常识”，所以不易察觉。

AI还做不到我们人类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它能做到的我们不能做到的事情只是因为在我们的调教设计下运算更快，记忆更多而已。所以，它不是生命。

生而为人，拥有主观能动性，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曾有丰富的历史和灿烂的文明，今日的我们，早已默认这一切都是因为人类独有的智慧，这智慧只能由人类为主体一步步积累，一步步进化。我们是这世间灵长，天下主人。

但，为什么只有像人类一样的、人类能理解的、就算只有一部分人类所理解的特征的才配叫做智能的，甚至是生命？

谁来定义？谁来判断？

曾经有个古希腊的哲学家叫做普罗泰戈拉的，被柏拉图认为是相对主义哲学家。他的名言是：“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这个观点被广泛接受和引用，成为了哲学、科学、文化等领域的一个重要概念。人们接受并且传播这句话，似乎正是认同此观点：只有人类才能判断存在和不存在。

这是人类的自我认知的基础；也是人类独一无二的傲慢。

硅基生命和碳基生命的不同之处：对于时间和空间的体验和认知

当我们提到说AI的应用场景里，曾经有一个假说会被不断提起，甚至在各类科幻作品中都有演绎，即“数字永生”：这是指的人类以人工智能为底层、通过数字化自己的信息从而实现在虚拟世界的“永生”。这个假说一方面是人类对于死亡的不甘和对永生的渴望，另外一方面又充满着人类对自身认知的疑惑和对异化的恐惧。

人类的悲伤在《流浪地球》第二部里产生了“数字永生派”和“流浪地球派”的对立。永生派求数字永生，而地球派则希望终点是死亡，他们认为，如果没有死亡，人类失去了求活的动力，文明不会发展，才会导致真正的灭亡；而数字世界里的那个“我”，虽然拥有“我”曾经的所有记忆、体验、信息，甚至有了和我一样的“自我意识”、“自由意志”，但是，它还是我吗？

让我们把时间线拉回到18世纪，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里创造了一个概念“物自体”，指的是超出人类直觉、经验和理性能力所能触及和理解的世界；之所以存在那样的世界，康德说，是因为人类受限于时间和空间。

受限于时间，当然指的是人类时间的不可逆流，个体的从出生到死亡，群体的历史滚滚向前；受限于空间，指的是这个我们看见的三维世界，我们仅仅能从“这个我们能感知的世界”而认知世界，具象化的，是诞生我们的地球。人类一切的认知和想象，都来源于我们感受到的“时间”和“空间”，这是我们的局限性，也是我们的宿命。

而AI似乎（虽然现在还不能）可以突破这一切。

硅基生命并不会感受到碳基生命的短暂，生死是什么？日升日落是什么？新生和衰弱是什么？同样，它们也不具备碳基生命的身体，从而无法感受到这个空间、这个宇宙，一切和地球生活相关的、独属于人类的体验。

知道，和知道，不是一件事。

这是我们的基本不同。